永珍市,寮國人民民主共和國 近幾年來,每當經過永珍,我已習慣於將永珍作為從數週野外工作恢復元氣的僻靜處所。我通常在抵達前就已清楚明瞭該行的目的。我盼望著那間服務人員知道我偏好房間的小旅店。我不只期待著特定幾間餐廳,在抵達前的幾天我就在心中盤算著該點些什麼。不像寮國的其他城市,在永珍的親切感比異國情調更富有魅力。 上週一連串奇怪的狀況迫使我在城裡一個不熟悉的區域過夜,並探索新的餐廳與酒館。在新地方的第一天早晨,對咖啡因的迫切需求帶領我進了一間不熟悉的麵店。多幸運啊,如果我沒有被迫跳脫習慣的行程,我可能永遠也不會認識Somsith夫婦。這段新友誼開啟了我的新觀點,進一步認識了作為中南半島戰敗國的寮國庶民生活。 我踏進店裡點了一杯寮國咖啡,一個和我同齡的男人用流利的英語招呼我。他穿著色彩鮮明的夏威夷衫,戴著深色墨鏡。他不但是店裡的接待員同時也掌管著收銀機;所以當他告訴我他與太太是這間「餐廳」的老闆時我一點兒也不訝異。(只是個小小的誇飾。) 當我們閒聊時,我慢慢地注意到這老闆很可能是個盲人。反應更敏銳的人可能馬上就能辨識出來,但在喝下我的晨間咖啡前我可沒辦法那麼迅速地判斷。(少了拐杖與導盲犬,也許在喝咖啡前我還是可能找到線索。無可否認地,他戴著史蒂夫汪達與雷查爾斯式的墨鏡,但那可是個晴朗的日子呀。) 在幾杯熱騰騰的咖啡(以新鮮烘培、產自波羅芬高原的咖啡豆煮成)間我和Somsith愉快地聊了一個小時並知道了更多他的生活故事。(Somsith並不是他的真名,但隱藏他的真實身分並不妨礙我敘述他的故事;甚至可能更適切。) 在中南半島戰爭期間Somsith教導美國大使館員工寮語並在工作之中強化了自己的語言能力,學會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儘管Somsith與軍隊毫無干係,但他與大使館的關係使他被謔稱為美國人的走狗。 1975年的春天,美國大使警覺到寮國人民解放軍即將奪權而決定撤離並關閉大使館。絕大部份的美國公民相當平安地離開了寮國,但寮籍員工卻前途渺茫。因為與美國大使館的關係,被秋後算帳是可以預見的。戰爭即將結束前美國大使私下與Somsith談話並鼓勵他離開寮國,前往鄰近的泰國尋求庇護。 Somsith的本能告訴他大使的迫切警告是有道理的,他願意接受流亡的不確定性。但Somsith的太太懷了孕,他擔憂母子的安危而暫緩了逃亡計畫。他知道泰國難民營的生活條件即使對健康的成人來說也是極其惡劣的。Somsith夫婦決定在孩子出生後再離開寮國。這個決定隨後被證明非明智之舉。 Somsith的太太產下了一個健康的寶寶,但在啟程前往泰國前Somsith卻被拘捕了。最終他被未審先判為對新政權的威脅而被要求接受掌權者欲灌輸的政經再教育。官員要求他參加在遙遠省份的教育「研習」。抓走Somsith的人告訴他的太太幾個月後Somsith絕對會回來,以緩和她的恐懼。 Somsith在華潘省的勞改營待了十年。儘管只是個默默無名的英文老師,他身旁卻不乏身世顯赫之人:在他的營區附近監禁著寮國皇室最後一個成員、寮國皇軍的資深軍官與被推翻的前政府高級官員。 在幾年之後Somsith的太太理解到丈夫的監禁並無限期,而且他也可能死於勞改營惡劣的生活環境中。不確定丈夫是生是死,與是否會被釋放,她決定自己掌握未來。她辦妥了離婚,並且諷刺地離開寮國前往泰國,最終抵達美國。 在勞改期間Somsith幾乎從來沒有吃飽過,更遑論適當的醫療照顧。有一天在森林中伐木時他不慎滑落深谷。儘管在意外中他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一隻眼睛。在他被釋放後的好幾年後他逐漸失去僅存一眼的視力。目前他預估大約僅剩一成的視力。儘管他失去了閱讀與認人的能力,他還能識別大物體並自信地獨自在家附近行動。 在十年以再教育為名的監禁後,Somsith被允許回到永珍。他從父母處領回前妻託付的孩子並且展開了新生活開始從事臨時性質的建築工作。 在被釋放後的二十年Somsith努力工作以彌補失去的時間與機會。他再婚,現在他的大家庭有前妻與現任妻子所生的孩子。經過多年微薄薪資的工作他終於存下足夠的資金創辦自己的建築公司。儘管視力持續惡化,他仍舊靠著自己的公司取得成就,並守份地住在永珍一個熙嚷的工業區。這間他新投資的麵店是為了獲得額外的收入,冀望能夠讓他到海外治癒眼疾。 Somsith從沒中斷與他前妻以及隨著前妻一同移民美國的幾個孩子的聯絡。在分離的頭幾年他們靠著書信來往,而今國際電話費率大幅下降,他們不時透過手機通話。她再也沒回到寮國;而他也從沒去過美國。 當我和Somsith發現他其中一個孩子住在我威斯康辛住所兩小時車程外,他急切地希望安排一趟拜訪。我先拍下Somsith和他現任妻子與孩子們驕傲地站在店門口的照片。不久的將來我將會聯繫上他在美國的女兒並且達成我對我的新朋友下的承諾。 (十分感謝本篇翻譯作者: Ray Jui-chen Lin, 17/2/2010)
Read more »
部落格
在寮國勞改營的十年
我被蠍子咬傷了,急需要幫助!
Nong 區 - Savanakhet 省 - 寮國人民民主共和國 我知道在出發到竂國前,我應該把我手指上的結婚戒指拔掉。自從36年前結婚以來,我已經胖了20磅,而這個戒指在我的手指上也開始感覺有些緊。而且戒指的重量讓我指關節有腫脹,因此關節炎的一個小問題。 我擔心的是任何損傷造成我的手腫脹,這將導致戒指阻斷手指的血液供應。像我在邊遠地區工作,我想有時我像魔鬼一樣,接受幫助來移除戒指,以對我的手的進行醫療照顧。 這樣情感牽絆,阻止了我把戒指拔掉或改大指圍。在過去三十六年裡,我不記得有什麼時候把戒指從我的手指上拔掉。我確信在40年裡,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拔掉它,但是怎麼可能會發生在現在呢? 今天上午,我的運氣用光了。我檢查一對潮濕的襪子,認真思考,我是否可以再多穿一天,在夜裡一隻躲在房裡的蠍子用它彎曲的毒刺蜇傷我。它有十個指頭可挑選,但它選擇了我的無名指!已經養蜜蜂多年,我不太怕昆蟲叮咬。但是,這一蜇非常地痛。我個人的痛苦指數,我想它比得上那天我才知道用金屬刀把麵包拿出來不是一個好主意的時候。 多年來,許多次在非洲和亞洲旅行,我很少忘了在早晨,大力搖晃了我的靴子的習慣。這個每日儀式是最好防止蜘蛛,蜈蚣,或蠍子蜇傷的腳方法。然後,經過多年的警惕行為,被一隻潛伏在我的襪子的蠍子蜇傷!我有心理和身體上的痛苦。當我的手抽痛,我感到心理上的憤怒心情。然後我恍然大悟這事實是,這不是憤怒,而是我的手指腫脹!” 幸運的是,我在營地裡被蜇,就是只是離農村幾英里。我的司機Buntavee拿了車鑰匙,我們前往當地的市場,那裡有一個賣黃金項鏈和修理鐘錶信譽良好的越南珠寶商。為了節省時間,因為考量到我的情況是比較明顯而且需要一些討論,我們在找到翻譯之前離開。 珠寶商掌握了情況。之後他走到那個他放著他的工具的抽屜那裡,他拿出了一個看來可怕的金屬鉗子。我在想他要如何把大剪刀的刀片插入到那個快被浮腫的肉蓋看不見的戒指之下。顯然這個珠寶商也有相同的疑慮,因為他像外科醫生一樣停下來徹底的洗刷他的手。我有一點後悔沒有帶上我的翻譯來澄清,我要剪下的是戒指,而不是手指。 在他徹底地消毒手整後,珠寶商用鉗子來處理那個戒指。他熟練地工作,但是卻沒有用,他顯然誤估我的14克拉戒指有多硬,它比起在寮國流行的軟黃金首飾來的硬。當珠寶商的剪刀甚至未能嚴重劃傷我的戒指,他轉而開始換用其他的工具,開始在嵌接處用堅硬的金屬刀片來鋸。同時,Buntavee對於我對他造成的每次輕蔑進行報復,但他一直壓著在我手指上那一直腫脹的肉。 隨著每分每秒的腫脹,珠寶商有更少的機會可以犯錯,但我確信,我是可以相信他的。有誰可以有時間限制的情況下,比一個手錶修理工更能使用精密工具來執行精妙的任務呢?在疼痛中,我從那些在我紅的像甜菜的手指上找到的黃金塵埃中得到了鼓勵。過了近10分鐘,珠寶商的刀片終於切斷嵌接處,而且看起來只需要用鉗子再處理一下就可以讓我的手指從戒指裡解脫了。 它可以更糟糕的。我寧願被釘的是手指而不是腳趾,或是釘在其他我非常在意的脆弱的身體部位。就這樣,在同一天,我能夠寫這本期刊的引言,我兩支沒有受傷用來打字的手指完已不再疼痛。我已經把結婚戒指安全地收好,而且當我回家時,我要把它改大尺寸。 被蠍子蜇傷讓我終於消除了多年來對於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就像很多事情一樣,生活的實際經驗幾乎不會像預期一樣糟糕的。除了蠍子,我恐懼被蜇傷的名單之中剩下的是亞洲的蜈蚣和眼鏡蛇。 (十分感謝本篇翻譯作者: Chuang Hsiao-Ting, 24/2/2010)
Read more »
清除胡志明小道上的未爆彈
Nong 區 -Savanakhet 省 – 寮國人民民主共和國 Savanakhet 省宛如一條腰帶橫跨著寮國南部,西起湄公河(河西與泰國交界);東以山岳與越南為鄰。 大多數 Savanakhet省人口主要集中在西部地區;該省以Savanakhet城市為最大城。該城市座落在湄公河畔,與泰國毗鄰。寮泰接壤,兩國之間以Japanese 友誼橋互通有無。城市西區農業用地為寮國境內最富生產力區域。 Savanakhet西部生產著高經濟價值作物,相對於其他東部地區原住民或部落村民,當地居民能擁有較優的生活品質。比起生活在東部丘陵、沿岸平地的寮龍等族群,西區農民擁有更好的房子、飲食,較長的壽命、低嬰兒死亡率,低產婦死亡率,以及高識字率。總體而言,更高質量的生活。 在印度支那戰爭期間,胡志明主導闢建向南補給線(Ho Chi Minh Trail,胡志明小道),方便各種部隊躲藏東部山區。美國軍隊試圖截斷北越部隊路線和物資補給路線,以轟炸機轟炸橋梁、道路、村莊等。偶後,美國空軍又對該區蓊鬱原始林,大面積噴灑有落葉劑,如:“Agent White” and “Agent Orange(橘劑)”,目的在於清除隱藏在樹冠下的敵軍。相形之下,西部地區不僅地緣關係,也因為歷史背景,比東區更占優勢。 美國軍方領導人更大言不慚,也或許有點半開玩笑指出,美國政府有能力將敵人轟炸回最原始的「石器時代」。在Nong區,這悲慘的玩笑話幾乎要成真。至今已過了40餘年,但人們人可依稀可見明顯的轟炸痕跡,以及樹葉掉落的跡象。在這森林裡,沒有一棵樹木能生長超過40年。農村裡滿目瘡痍,有的坑洞巨大無比;有的小得宛如一支空碗。對於村民而言,此景象早已是稀鬆平常。 寮國境內大約有10%到30%的炸藥並被引爆,這些未爆彈並未被移除或是銷毀。因此,村民因誤觸地雷而死的事件頻傳。 前些日子,我訪談一位住在附近的村民。我試問:「請問在您的村落中,有多少村民受到未爆彈的波及?」村民停頓了半晌,回答:「並沒有很多。」他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內心充滿疑問的我,又再問道:「在這個充滿未爆彈的村莊,沒有人因誤觸未爆彈而受傷嗎?」。「喔!我想我誤會您的原意了。我以為您指有多少人民存活下來。事實上,很多村民因為這些散落的軍事炸彈而受傷,甚至死亡。」村民道。 未爆彈藥隨處可見,任何企業家想要經營此區,都必須以生命或是斷肢的風險為賭注。一個農民或許想要培育新作物或是挖個小魚塘;一個鋸木廠經營者或許想要擴大工廠;一名學校董事或許想要汲取乾淨水源供師生飲用。一村莊合作社也許想要經營一座香蕉園,抑或蓋一座燒窯廠。這些夢想卻因為這些不定時炸彈而受阻擋,無法更進一步。 最近,我受雇的公司想要整頓農地,重新開墾,並種植桉樹園。一間頗具知名的國際紙業公司,預估10年後,這些桉樹樹群會成為最豐富的紙漿來源。雖然該園區以種植按樹為主,但是附近村民亦受其惠。經過重新整頓的農地,村民可以善加利用,種植水稻和其他作物,此舉有助於幫助增加農作物生產量。 於是,我們著手於此行任務,在短短幾個禮拜,我們就找到了各式各樣的彈藥,舉凡地雷,手榴彈,炸彈等,從最小的250磅,甚至到750磅的彈藥都有。在整片充斥著大量炸彈碎片的區域內,探測器的誤報更減慢的我們執行任務的速度。光是第一週被運回礦區的碎片就高達3000磅之重,大部分都是戰後遺留的廢鐵。 居住在此Nong區人民以少數民族(Makong和Ta Oy)為主。早在好幾世紀,這些原住民就已定居於此。越籍村民對胡志明小道進行第一次調查,沿著胡志明小道追尋祖先足跡。發現到祖先們遷徙不定,在戰爭期間,許多家庭游離失所,有的住在山洞或是涵洞內。他們何其無辜,就因為生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也應證了俗諺:「when the elephants fight, the grass gets trampled」意思是指:象群踐踏過後的土地,寸土不生。 我的朋友Ku所居住的村莊,跟其他村莊一樣,都受到戰爭的摧殘。他一生大半日子都未離開村落。Ku認同自己的部落文化,見證家族存在。 Ku出生於1959年,大約在8、9歲左右,敵軍B-52飛過他頭頂,轟炸整個部落。僥倖活下來的Ku,至今仍記憶猶新。當我又繼續問道,如果他的村落成為一個軍事攻擊目標。事後想起,我問的問題太過愚蠢,對於Ku是二次傷害。只見他回答:「有好多次,好多次,轟炸機飛過……」 接著,我又問Ku:「您和您的家人如何度過整個戰爭期間?」 「在我看來,部落中強而有力的男人,替我們掘出一個涵洞。當轟炸機投擲彈藥,我們立刻躲進洞內,在洞內都是安全無虞的。但是,如果彈藥落在洞內,則所有的避難者將無所幸免。有些家庭難逃劫難,但我的家庭很幸運的躲過一劫。」Ku回答道。 我問Ku,「如果避難所離你很遠,又該怎麼辦?」。他回答:「喔,那將會很糟。如果你不能躲進涵洞內,你絕對不能趴在地面上。因為當炸彈落下時的衝擊力,會震碎你的骨頭、內臟。那是你身體無法承受的。你更不能逃跑。唯一你能做的事情就是,蹲下來,並用手保護的你的頭部。」 儘管經濟拮据,Ku從來沒有想要離開自己的部落。大部分居民都移居到Savanakhet。但在Ku看來,Savanakhet是個大城市,太過吵雜。Nong才是我的根,我屬於這裡。在戰爭期間,Ku和他的家人並未離棄自己的家園,現在也不會。 Ku很高興PCL即將要組織應變小組,並且開始清理未爆彈。他預測該小組將會很忙碌。最近,越籍廢鐵處理商已經越過邊界,並且招募村民,進行貿易。這些處理商販售低價的探測器,或是用低價出租。因此,人民開始利用這些碎片賺取微薄金錢。這些利潤並不高,大約每公斤獲利2000寮幣(每磅換不到10分美元),但是,他們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賺錢。 就在幾天前,因為某個建設計畫,一個政府官員利用推土機將表層植被挖起。就在同時,孩童們從四面八方跑來,手拿金屬探測器,無視於身旁的推土機,胡亂的掃描探測新翻起泥土,試圖尋找可販售金屬碎片。 至少有15名小朋友因此受到重砲攻擊和爆炸的牽連。(一個子母彈可以有效的破壞方圓30碼區域。引爆一大型彈藥,其金屬碎片可飛散到將近一英哩之外。)大部分家長卻認為此報償是值得冒險的,就好比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飢餓的海鳥為了覓食,必須冒著被刺死的風險。只見孩童們忙著用探測器掃射土地,不放過地面上任何一塊金屬碎片。 Nong區的學生告訴我,寮國政府好幾年前曾拜訪過學校。這些孩子仍記得他們正在討論著對於未爆彈的安全性和警覺性。(我們稱此貿易為風險教育)。學校老師曾經參與過美國發起的培訓研習會,從課程中獲得無數的有關未爆彈資源,以及海報。利用這些資源,老師們編出一條歌曲,教導孩子們安全觀念,一些學生至今仍可以背誦出歌詞。 學校老師、政府官員、和村中長老們都指出,國家缺乏足夠力量找尋未爆彈。人們和小孩們都知道,如何在安全活在四周都是未爆彈土地上。他們所需要的是有人可以幫他們安全的拿走這些不定時炸彈。 (十分感謝本篇翻譯作者: Ying-yi Chen, 2010)
Read more »
沿著胡志明小道 – 致命的戰後垃圾
Nong 區 – Savanakhet 省 – 寮國人民民主共和國 有關胡志明小道,充滿著許多的傳說。當許多美國人將該名詞與越戰聯想在一起 , 這個小道事實上在1950年代末期,越南軍隊為了與法國對戰,而從寮國的森林中開拓而出。( Viet Minh一詞是一個共產主義運動,是反對外來政權統治的一個團體)。 越南研究單位大致上將該路徑整修並擴大,將其命名為「Group 559」,該調查及建造工程開始於1959年的五月。這條道路最初是由如Makong、Ta Oy等原住民所走過,在這邊長期居住的部落,是居住在越南及寮國分界中,群山及高原之間。 1962年的日內瓦協議暫時將越南劃分為兩個區域,此小道變為北越及南方同胞的軍事溝通連結. 為了掌控這條大部份是在寮國的領土道路, 北越軍隊移動人力及物力,由北方深入到南越的作戰區,而且是在美軍及南越軍隊掌控的17條道路中突圍。 由北方到南方,人員與裝備的移動,對於日內瓦協定來說,是非常明顯的違反規定,所以許多北越人否認有該條道路的存在。 攻擊中立的寮國,也是違反日內瓦協定。因此在越戰期間,美國否認曾經轟炸該道路,而北越則是否認有該條道路存在。 美國人對於這條小道持有一個誤解,那就是它只是一條單向道路。事實上,這條道路是由許多小徑及水道所組成的複雜網絡。 根據統計,這個網絡在最全盛時期是由將近2000英哩的小徑、公路及河流所組成。這平行的道路,幾乎是由北至南匯流。 另外一個誤解,則是大眾普遍認為,這條道路是為了紀念其所尊敬的領袖:胡志明而命名的。事實上,這個名詞是由美國人所杜撰而出的。”經過了這場戰爭,若干年後隨著衝突的結束,北越將這條道路稱為長山路在最近幾年(我個人認為是觀光產業產值增加的因素),寮國及越南已擁抱這個由美國人發明的地名,並將其使用於地標及紀念註明之用。 在戰爭期間,有關該條道路最顯著的誤解(或者錯估的希望),是美國密集的轟炸能夠有效的阻斷其將士兵及後勤移往南方的意圖,且僅靠美國的空中優勢,就能夠限制北越想要徵兵或再補給的能力。事實上,成功由該道路運送的兵力及補給用品是相當巨大的,但一開始被認為在美國轟炸的威力下可能產生的困難及混亂。 預估約超過60萬的北越兵力在戰爭中由這條道路穿越。(絕大多數的運送是由北方到南方,受傷的士兵有時會由南方運送至北越的醫療機構。) 軍隊及挑夫背負超過50萬噸的補給用品穿過該道路,最平常是運用人力,使用堅固的腳踏車運送頻率也高。在戰爭後期,補給是經由蘇聯及中國所提供的卡車運送。 一般預測,美國轟炸,每個點達到900機次量,但只摧毀約10~20%運送至南越的裝備、供給品。有一項預估為美國平約擲下300枚炸彈,才會造成一個北越陸軍的損傷。 H北越軍隊如何在美軍不斷的轟炸下,保持該條道路的完整性? 這也是該條道路如此重要的原因。使用大鐮刀,軍隊能夠穿過緊密的森林,在人員及運輸工具能在不被偵測的狀況下。一個在越南有相當經歷的記者,曾報導:在1960年代時,當我不斷由直昇機搜尋整個區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被偵測到,即使飛行高度低,但這綠色屏障,似乎永無止境的不斷綿延。就長期的眼光來看,越南工人種植的這些樹,可以在未來創造對環境更好的屏障,當本地的森林是稀疏的時候。 無以數計的洞穴,成為北越軍人在空戰攻擊下的避難所。我曾經探索過沿著該道路的洞穴,有些相當巨大,可以容納上千人和其武器。由於知道美國的轟炸會鎖定橋樑(因為越南軍隊會穿過河流行走),越南軍隊在水面下幾英吋建造浮橋,而不被美軍所偵測。 在一個哨點,有超過25,000名北越軍人守護這條道路,並得到約10萬名挑夫及工人的協助。當有一部分的道路被破壞時,交通可以很快速的再復甦,並被銜接起來,工人也能很快進行移除障礙及再修補。(北越軍隊會回收美軍未爆的軍械,進而再製作武器,並用來對抗在南越的敵人。) 我因為在Nong District(寮國南方的一個地區)的工作需求,需要從一個村落到另一個村落,有時是走公路,有時走小徑。 在雨季期間,當小溪流變成大河流,我們必須搭船,或者涉水而過。由於我在這邊的工作,允許我能走過這條充滿歷史的古道,感覺到其複雜性。 I我在這邊看到一些廢棄的軍用卡車、坦克以及大砲。當許多舊設備的零件被拆散的情形,可想而知當時美軍轟炸的威力有多龐大。當然,最顯著的戰爭遺跡是有許多未爆彈,是我們在森林及田野中能找到的。 我希望寮國能保存這條道路較為顯著的部份,並同時收集戰爭的史料。「印度支那」戰爭是這個國家最重要的歷史之一,這個「具經驗的老師」在我的心中, 我曾在寮國遇到一些較為勇敢的觀光客,他們都在尋找著這條道路存在的證據。 這條道路很明顯已成為「1000個在死前必看的事物」。也許,這條道路的保存,會增加該地區的觀光業績,世人也會瞭解到Makong,及其他原住民等面對的是,如何由尚未完全恢復生氣、受戰火摧殘的土地中,活出自己的一條路。 (十分感謝本篇翻譯作者:劉品佑, 2010)
Read more »
現在是雨季,有很多事情要做,很高興回來
寮國人民民主共和國 – Khammouan省 – Nakai區 – Odoumsouk村 我兩天前的晚上到Nakai Plateau,從那個時候就一直下雨下到現在。其實現在是雨季,所以這是很尋常的;但因為我才從乾旱的威斯康辛州來到這邊,這雨量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這就像我奶奶說的,大雨就像是”水溝沖洗機”嘛! 我們把貨車後艙門留在外面一整夜,後艙底部的防水布實在是太防水了,以至於今天車子後艙已經積了一英尺深的水!!我們還開玩笑的說要在後艙飼養吳郭魚並把它們拿去市場賣,我們還可以帶著我們的行動池塘從這村到那村趕集呢!我將這麻煩物留給Buntavee,我們的司機,讓他去傷腦筋要怎麼把門打開,讓幾百加侖的水可以流出來卻不會讓他被沖到飄起來 我已數不清有多少次因為季雨時節被留在亞洲了。要不是有時水沖壞了路導致我的行程變得複雜,其實這種氣候還滿好玩的說!這多雲的天氣讓我們從夏日強烈的艷陽下得到了些舒緩;這陣雨還可以洗去前面旱季時令人窒息的塵土。最好的是啊,鄉間兩旁忽然變得繽紛了起來,因為雨水洗去了植物上的塵土,一下子讓景色變得翠綠繽紛。愛爾蘭人總是以愛爾蘭當地“一千種型態的綠“為傲,但任何一個公平的愛爾蘭人若在雨季時看到寮國的稻田和熱帶雨林,就會意識到寮國的綠是個競爭對手! 我去年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留在沒有廁所,沒有電,也沒有自來水的帳篷裡, 後來我們的工作地點變成Odoumsouk鎮附近,我們才能搬進一晚三元的鐵皮屋的客房。我們的應變小組繼續努力去租了一間客房有複合式儲藏室,臥室,和辦公室。所以…,這也是我與我那傳動裝置又濕又布滿泥巴的車現在落腳的地方。我目前就先設這裡為總部,一直撐到過幾個禮拜後,再搬到更深入田野深處。 有些事永遠也不會改變,舉個很好的例子,例如說我昨天拜訪的第一個村落,有人要我去看個他們剛剛發現的炸彈。村民們再三跟我保證說他們沒有動到這顆炸彈,然而當我到達那裡檢查炸彈,炸彈正躺在全新沒有壓過的綠色草上,附近卻有一區的草是垂死、壓扁的,恰恰好是顆炸彈的形狀。顯然的,有人把這顆炸彈從它原來的位置上滾到這裡來。無論何時,有被碰過的炸彈對我們處理上來說更加危險。 之後,我們停在一間木具維修店檢查一些我被交代的工作,結帳完後,忽然想到似的,木匠告訴我們說當他想要擴建房子時,從地上挖出一顆砲彈呢!”是黃的唷!要來看嗎?” 木匠關於顏色的描述使我們對這顆炸彈可能是哪種炸彈的範圍變小,於是我們隊上的組員開始打賭到底這是軍需品還是“未知炸藥“。到最後結果發現炸彈是BLU3-b,我很高興木匠沒有碰它。通常,村民很喜歡拆開這種炸彈。他們收穫的時候常挖到TNT(黃色炸藥),他們還流行把沒有炸藥的砲彈殼做成黃色油燈。 有一半在寮國發生的未爆彈意外事故發生在當人們想要去動用砲彈的時候。因為這是個很窮的國家,人們很難拒絕把砲彈賣掉換成現金的或有用物品的誘惑,這也是一個教育程度很低的國家,只有有限的公共媒體。教育人民去知道動用那些未爆彈有多危險是一直不變的挑戰。 那些與未爆彈相處了幾十年的村民們知道哪些是碰到,搬動,甚至拆開也不會爆炸的炸彈。因此,當村民們開始熱衷於把未爆彈換成現金,成功的時候讓更多人想去試,於是意外就無可避免的發生了。人們也會因為嚇到而停止這種危險貿易一陣子,一直到大家又忘了這件悲劇,然後人民又開始相信成功機率是比較大的。 我昨天才見了一個撿拾炸彈碎片去賣的受害者,當他在搬動一顆飛彈的時候,飛彈爆炸,他失去了雙手和一隻眼睛。我希望我在四處的炸彈安全宣導講座時可以帶著他,他綁著繃帶的手臂比我們的海報有說服力多了。 Yai,我們的口譯員,就是一樣那個老葉,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他。他有令人愉快的個性和正面的態度可以照亮我們,在即使最沮喪的時候。但另一方面,他的英文可以再進步一點。我們有三個月的時間沒和他在一起,他就只和澳洲人和英國人說話,導致他的美式英語理解能力變弱了許多。 昨天,我請Yai去買四本筆記本。結果他買了四十本!我請他幫我買蚊帳,什麼顏色都可以,就是不要粉紅色,但他回來後卻很驕傲的告訴我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粉紅色的蚊帳。他至今還是很努力的想要解釋為什麼技術人員請他寄“引爆線“。他卻寄出檔案櫃。(我確信當檔案櫃寄到的時候,技術人員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搖著頭,然後悲傷的低聲說”有些事情總是不會改變!”) 每到一個地方停下來,我們就會受到寮國人民真誠的熱烈歡迎,似乎很高興看到我們回來,被記得和思念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的事。當雨變小一點後我就要開始我的正式一般性工作。葉和我四處檢查及尋找新任務並記錄的日子即將來到,真是令人興奮!很高興能回來,我認為我自己很幸運能夠與很好的人一起做這個令人滿意的工作. (十分感謝本篇翻譯作者: 蔡喬安, 17/2/2010)
Read more »
父母公開兒子的死訊藉此希望可以拯救其他人
Tha Lang 村 – Khammouan 省 – 寮國人民共和國 美國和其他西方人常常引用一句古老的名言︰「生命在亞洲如此廉價」來合理解釋為什麼亞洲人對於生命毫無期待,幼兒的死亡率如此之高,以及令人難以置信的意外死亡比例。 這些觀察必然來自於我們這些用西方觀點去評價我們的孩子,父母和鄰居的結果比那些亞洲人評價他們的結果高多了。當我們西方人遇到死亡這種事時,我們的悲傷以及激動也比那些遭受同樣損失的亞洲人沈痛多了。我最近和我那些在差不多四年前未爆彈意外中失去一個兒子的寮國朋友坐下談天。他們掙扎著告訴我這個悲慘的故事.我在這裡公開談話內容,是希望他們的話語可以傳達給讀者知道,他們的兒子也是心肝寶貝,他們也視他為心頭的一塊肉,就像這世上的所有父母親,不管是亞洲人還是美國人。 接下來是翰(Hamm),一個在哈莫尼(Khammouane)省撿拾炸彈碎片和其他廢棄物卻意外身亡的年輕男孩的父母所告訴我的事。吉姆.哈里斯(Jim Harris)在2007年9月時到泰藍(Thalang)村他們家中拜訪了這男孩的父母並整理了這次的訪談內容。 母親︰這真的令人難以忍受,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件事發生在三年前,那時正值旱季。我那年幼的兒子正好九歲大。其他男孩都是他的同學,他們總是一起上學。他們看到大人都在撿垃圾。他們想要賺錢,所以他們也想學那些大人去撿垃圾。我兒子問我他可不可以去,但我告訴他不可以。這是他第一次去撿垃圾,也是唯一的一次,因為這樣他死了。有天放學後,那些男孩跑去看人家撿垃圾。那裡一個小孩也沒有,只有大人在撿。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招呼那些男孩過去,他們就跟在大人的後面。 父親︰事情就這樣發生,我年幼的兒子死於炸彈爆炸。每個大人都有一個金屬探測器。他們用探測器去找廢金屬,當他們找到時就把它拿去換錢,如果發現的是未爆彈,他們就把它放到一邊去。這些小男孩不知道被丟在旁邊的碎塊是炸彈,他們就把它收集起來想要賣錢。那些男孩就這樣引爆了炸彈。當炸彈爆炸的時候我兒子並沒有當場身亡,但是他的內臟從他身側的傷口跑到身體外面。其他兩個男孩引爆了炸彈,我兒子只是站在後面看而已。那兩個男孩當場就死了。 母親︰那兩個男孩正在把炸彈放到他們的袋子裡。 父親︰我兒子沒有馬上死掉。爆炸揚起的一陣氣流把其中一個男孩拋到天上。 母親︰小孩子根本不知道那是炸彈。他們不是故意要把那個東西打開。那些牧牛的村民聽到爆炸聲後跑來找我們,他們告訴我們︰「你兒子和其他男孩都受傷了。」 母親︰我們雇了一輛車把我們兒子帶到南開(NaKai)的醫院。當我們到那裡時,他們既沒有氧氣,也沒有儲血可以使用。 父親︰當我們找到我兒子的時候他說︰「爸爸快點帶我去醫院,快點,不然我就要死了。」如果那家醫院有氧氣和儲血的話,我兒子也許不會死。他的腸子掉在身體外面,腫脹的非常厲害,但是器官本身並沒有破裂。一切情況都還好。離開南開的醫院後我們又去了亞莫拉德(Yammolate)的醫院,但同樣的情節再度上演,沒有血液,沒有氧氣。他們叫我們去塔坎(Tha Khaek)的醫院,但那實在太遠了。在路上我兒子變得越來越蒼白,他的生命正在流失當中。剛走到山下的半路上,我們就決定掉頭回家,反正那醫院裡也什麼都沒有。 母親︰那個司機不希望我兒子死在他的車上。當我們回到家後,我兒子感到口渴極了,一直要水喝。我說不行,然後他就死了。 父親︰我跟她說︰「他想要喝水,你就應該給他水喝。」 訪問者︰我們可以把你們的故事告訴其他人,幫助他們學到教訓嗎? 父親︰當然可以。從前死去的人已經走了,但是那些還活著的人應該從中學到教訓。 父親︰經過這次意外,我曾經非常生氣。不過是撿個垃圾,我兒子就死了。我走遍了整個村莊,從那些人裡面收集了十一個金屬探測器,然後把它們送到地方行政官員那裡去。如果那些拒絕我的話,我告訴這些人他們應該被關到監獄裡面去。如果他們不願意把這些東西給我,我就會到監獄裡面去看他們。等我收集到這些東西,我就把它們送到官員那裡去。如果他們不願意跟我合作,我就叫警察逮捕他們。這些探測器都是越南貨。有些人把它們藏起來了。我跟那些人說︰「如果你膽敢把它藏起來,我就叫警察把你們這些人都抓起來。」
Read more »